【楼诚】半城烟火（十三）
王天风夜中约见明楼，明楼与阿诚一同前往，“你在车上等我吧。”
阿诚手紧握着方向盘，微微点头。明楼今夜话比平常少许多，神色严肃也不似平日。阿诚有心分担，但明楼却并不想据实相告。
明楼走上台阶，在推门时停下步子，回头看了一眼在车上的阿诚，一路上都是愁容不减，大约是为宽慰阿诚，但在此时冲着阿诚微笑，更令阿诚不安。
“难得你也有准时的时候？”明楼冷冷说道。
“我一向准时，大约是你贵人多忘事，记不真切了。”王天风摘下帽子，放在桌上。
“其实今天你不找我，我也正准备去找你。”
“我知道阿诚还活着，人在哪里？”王天风问道，“难道明长官真的放心留下一个间谍在身边？”
“你不需要知道他在哪里，他的去留也不用你费心。”
“我记得阿诚样貌还说得过去，这就留下帮忙暖床了？也不怕夜中熟睡，美人一刀割了你的喉咙。”王天风口气里带着轻蔑，以阿诚的出身，他是不会养虎自遗患的。
“你记得阿诚的样貌，那也该记得阿诚的身手。虽然他们叛变的事情迟早会暴露，但是暴露的太早了些，根本不合乎情理，倒像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似的。”明楼笑着说道。
“明长官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王天风自知被明楼看破，但仍死咬牙不松口。
“这么多年，我太清楚你的为人了。前有郭骑云，后有阿诚，不过是冲锋陷阵的卒子，不值得你一点怜惜。你生性就是多疑多思，你根本没相信过郭骑云，更不会相信阿诚。你怜悯郭骑云，不过是为了让郭骑云和阿诚帮你拿到第三战区的作战计划而已。你拿到了，他们也就没有价值了。因为你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，只能用一次。真心与否无关紧要，你也不会去验证这些，倒不如看他们自相残杀来得痛快。”明楼不愿意瞒着阿诚，但更不想阿诚直面残忍的真相。
“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小人吗？”一下听明楼说这么多，王天风只是静静的看着，没有急于为自己解释辩护，反而像是默认一般。
“你比小人更无耻。”明楼无心与他多有辩驳。
“我信郭骑云，不信阿诚而已。我是想借日本人的手除掉阿诚，错算一步，没想到却害了他。我自知救不了他，干脆送阿诚进去一起陪他上路。后来打探消息知道他没死，我又想救他，可惜他甘愿下场如此。”王天风语气平淡，似是不痛不痒，泛不起任何波澜。
门突然被人踹开，还未来得及说明缘由，迎面就是三枪，王天风躲闪及时并未中枪，随即退到桌下，掩护自己连开两枪。
“阿诚，放下枪。”明楼知阿诚定不会伤害自己，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夺下阿诚手里的枪。
阿诚枪头一转，正顶在明楼胸前，若阿诚扣下扳机，这颗子弹正好穿过明楼的心脏。
“他要我死，你也要吗？”阿诚眼里满是失望。
“我如果要你死，就不会救你。”
“那你现在就不该拦着我！”阿诚声嘶力竭的喊着。明楼的故意隐瞒，袒护王天风，都令阿诚失望至极，他的坦诚，最终还是付诸东流。
“现在杀他到底有什么用？只会令你的处境更危险。”明楼看得到阿诚眼里的犹豫。
“郭骑云路上一个人，你俩正好一起搭个伙。”趁着明楼与阿诚争吵的空隙，王天风的枪已经抵在阿诚的身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