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半城烟火（八）
是夜传来消息，营救计划泄密，以失败告终。
若明台前往，必会被捕。好险。
泄密之事现下无从查起，明台虽未当面表明再次营救，但以他的性格，不会就此放弃。
站在门前，明楼犹豫不决，最终还是叩开阿诚的房门。见是明楼，阿诚没犹豫直接把门关上。明楼眼疾手快顶住门，阿诚无奈打开房门。
“今晚不太舒服，私人问题自己解决。”算时间，明楼不是来兴师问罪的，但也不想登门道谢。
“不是。”阿诚一改往日言听计从的秘书模样，发自肺腑厌恶人的样子着实让明楼不太适应，“能进去说吗？”
明楼正要坐下，被阿诚厉声说道，“有什么事情抓紧时间说吧。”阿诚看了一眼手表。
“明台的事情，谢谢你。”
“别寒暄了，到底什么事情？”阿诚一句话险些噎住明楼。
“营救劳工营的计划明台不会放弃，明天早上他们就会被送往日本，今晚是明台最后的机会。”明楼不放心明台，但明台只身前往，无异于送死，“我想请你帮忙，无论这个计划成功与否，把明台安全带回家。”
“没别的事情了？”本以为阿诚会出言讽刺，“门在那边。”
一开始也没指望阿诚能怎样，说到底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。时间紧迫，明楼已别无他法。
“明天记得请病假。”说完阿诚才把门关上，明楼一笑，当他答应了。
明楼整一夜坐立难安，在书房踱步一晚，他担心明台，也担心……说来惭愧，他原意是反手利用阿诚，洗清自己的身份，打消藤田芳政的疑虑，后来是有意策反阿诚，为他所用。现在那？反倒说不清想要怎样。可笑人算不如天算，他竟然也会有失算的时候。
明楼一手挑开窗帘，天空已经有些微微发亮，不多时就要天明。
“大哥！”明台一脸血闯进明楼的卧室，双手不住颤抖。
“你受伤了？”
“我没有，这不是的血！阿诚哥他……”
“阿诚人那？”难道阿诚已经……
“我送他回房间了，但是他替我挡了两枪，流了很多血。现在日军全城戒严，怎么办？”明楼推开明台，绕开地板上断断续续的血迹，赶到阿诚的房间。
浓重的血腥味，正渐渐弥漫整个房间。阿诚靠在床边，用剪刀剪开身上的衣物，半结痂的伤口还在渗血。见是明楼，强忍着伤痛，仍不忘调侃明楼一番，“只要你现在不补刀，死不了。”
“天亮之前，把你身上的血，还有家里的血都洗干净，听到没有？”明楼呵斥道。
明台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血，若是让明镜和阿香看到，吓得慌忙跑出去。
“我帮你处理伤口。”明楼反锁房门，将阿诚扶到床上，“先让我看看伤口。”
明楼小心翼翼剪除伤口周边的衣物，一枪擦伤左臂并不严重，另一枪击中左肩，子弹还留在伤口里，再不取出，恐怕会感染。
“家里没有麻药，你忍着点儿。”明楼卷起一块纱布递给阿诚。阿诚没剩多少力气，艰难点点头。
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，滴在伤口上。明楼手法娴熟，下刀干净利落，带着血肉的子弹落在弯盘里。为防止感染，明楼耐心剔除伤口里坏死的血肉，直至有新鲜血液流出。待明楼清理完伤口，阿诚不知何时已经疼得昏死过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