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半城烟火（三）
黑夜掩盖城市里的污浊与血腥，无论正邪都是见不得光的。明台正在画板前犹豫如何下笔，纠结许久迟迟不知道该画些什么。满目疮痍的城市，早让他的双目疲惫，染过血的双手期待天明，却不敢迎接。明台心绪杂乱，画笔扔进水桶里，染色的水迹四溅在画纸上，慢慢渲染。
电话铃响，阿香擦净双手接起电话。
“小少爷，是找你的！”阿香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知晓。
“你怎么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？”明台开口刻意压低声音，阿诚正从厨房里出来，端着一杯刚刚煮好的咖啡，“又是什么事情？我知道了，我马上就到。”
明台放下电话，余光轻瞥了一眼阿诚。一脸神色紧张，来不及打理自己，拿起外套准备出门。
“明台。”阿诚突然叫住明台，背对着阿诚，明台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，只一瞬又是一副心虚的模样。
“怎么了阿诚哥？”
“画具能借我一下吗？”阿诚问道。
“画具？”明台不理解的看着被自己晾在一旁的画板，地上散着颜料，“可以，随便用。”
“谢谢。”阿诚放下咖啡，捡起地上散落的颜料，丝毫不在意明台的电话还有目的地，“明台，注意安全。”
“好。”明台点头匆忙出了门。明台出门长叹一口气，“见鬼了，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？”
空荡的客厅里只有阿诚一个人，拿着调色盘自顾自的画画，全然不在意明台的异常行为。明楼站在楼上静静的看着阿诚认真作画的模样，独自一人，忘却周遭，才最显真实。
站在对立面，不是朋友，就只剩敌人。
阿诚对着画无意一笑，似乎想到些什么开心的事情，但转瞬又流露出失落，“在画什么？”
“只是突然很想画画而已，随意画的。”一座小木屋在密林中，沉浸在碧水蓝天的景色中，又是不同理解的桃源，明楼不禁感叹平凡可贵。
“画有名字吗？”
“还没有，先生觉得叫什么比较好？”
“家园。”明楼脱口而出，阿诚手一顿，“像我们这样的人，最奢求的莫过于简单。不必征讨人心，只需随心而活。”
明楼一语双关，只盼敲打阿诚有所回应。明楼隐约察觉阿诚与藤田芳政的关系复杂，他并非真的对藤田芳政的话言听计从，半推半搡，不太尽心力。时局里身不由己的人比比皆是，与其树敌，倒不如为友。
“希望先生有一日得偿所愿。”阿诚语气平淡，不如说是绝望。
明楼握住阿诚的手，沾取些深蓝色，阿诚像是断了线的木偶，跟随着明楼，不受自己控制，“眼前的窘迫不代表就是末路。”
不知是当真安慰人的话，还是虚情假意一番取笑。也许是因为从明楼的口中说出，莫名令人心安。
“我都在黄浦江边走了俩来回了，你居然跟他在这里谈情说爱！”明台连着打了三个喷嚏，“你做长官的改剧本也提前跟我说一下啊！”
“疯子没告诉你，上司大如天？这算随机应变，等会儿自己去厨房熬点儿姜汤。”
“你俩聊啥了？”擦过鼻涕的纸堆在明楼的书桌上。
“军事机密。”
各怀心事，谁也窥不破最终的底线。
阿诚有些理解为何藤田芳政会选择自己调查明楼，诛心之论，他拿捏的恰到好处，看破不说破。妄图猜测明楼的心思，是最愚蠢的想法。一旦被明楼牵引，自己将成为另一方的棋子，再受摆布。
次日阿诚上班，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小铁盒子，没有标识，盒子一侧沾着一滴血。阿诚紧张的拿起盒子，里面是一根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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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之清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