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半城烟火（二）
“就这些东西啊？”出乎明楼的预料，阿诚的家当真是少得可怜，怕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都被阿诚带在身上了吧。
“恩。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累赘。”
明楼一时同情心泛滥，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怜悯同情，倒也觉得阿诚凄惨。上海这样一座城市，一天不知道会抹掉多少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，或许有一天阿诚也会被抹去，轻而易举。
刚一进门，就看见明台等在门口，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一番，出人意料的热情让明楼摸不着头脑。
“阿诚哥来了！”明台自来熟，没征询过阿诚的意见，自顾自的喊着，异常亲切。阿诚被明台拉到一旁，不知所措看着明楼。
“舍弟明台。”明楼咬着后槽牙碾出明台的名字。
“阿诚哥，总听我大哥提起你，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！一看就是青年才俊，怎么给我大哥这种衣冠禽兽……啊不，这种……人当秘书，屈才了，太屈才了。”明台满脸写着真挚，不止惊着阿诚，连明楼顺道也吓一跳。
“明少爷过誉了。”
“阿诚哥，你也太见外了，叫我明台就可以了！”明台下意识瞥了一眼阿诚的行李箱。
“好。”
“阿诚哥，你行李沉吧，我帮你提到房间去。”原来反常半天是为了阿诚手里的箱子，按道理阿诚若是心里有鬼，肯定是多说推辞之言，明台本来也是准备不少说辞，但箱子得手的容易，他似乎并不担心明台查找出什么。
“我这个弟弟，被大姐宠坏了，平常就爱惹是生非，对他千万别客气。”
“我看明台挺好的。”
明镜从厨房里出来，笑着迎上前，“这是阿诚吧，赶快坐啊。”
“谢谢明董事长。”
“你今天搬来，我特地让家里多准备几个菜，不知道你是什么口味，只是简单的家常菜，你不要嫌弃啊。”比起明台的矫揉造作，明镜的热情自然流畅许多，待人接物本就没有多少戒心，虽一直反感牵扯政治，但毕竟是明楼领进门的人，更是没有过多思虑。
明镜精心准备的一顿晚餐，称得上是丰盛，餐间明镜不停给阿诚夹菜。按之前明楼的嘱托，不过问关于阿诚身世的事情。大约是觉得阿诚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上海生活不易，明镜心肠柔软，总想要格外照顾些，甚至借着明台的嘴，让阿诚也叫自己姐姐。
等阿诚走进房间，明台悄悄溜进明楼的卧室里，蹑手蹑脚的关上门。
“明少爷演技出众啊，翻出什么来了？”对于明台，还是太过稚嫩。
“箱子连个夹层都没有，更别说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了。他可真是我见过最穷酸的间谍。”明台失望透顶，原以为能搜出些有价值的情报，却意外扑空，“不过他箱子里有一瓶药，没标签，我随手拿了两颗。”
自打明台跟在身边开始，明楼心力交瘁之感日渐强烈，明楼轻碾药片，“阿司匹林？”
“这是阿司匹林？”单看片剂明台虽分辨不出是什么药品，却也知道阿司匹林是解热镇痛的战备药品，连年战争，海关封锁，令阿司匹林一度成为稀缺药品，市价昂贵。
“瓶子里的药都是一样的？”通货膨胀，物价高飞，以阿诚的薪水，支撑日常尚属勉强，抛却价格不谈，阿司匹林也绝非平常易寻的药品。
“是。”
阿诚打开房间里的窗户，冷风灌进温暖的房间，点燃一支香烟。他的人生正陷于绝境中，摇摇欲坠，尚不知何时就会无声无息的结束。
“大哥，那怎么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守株待兔！”
